玉浮梁

间歇性上头,持续性摆烂

Sin

#恶魔时×神父光,程小时很黑,非常ooc


#是存稿,写出来爽的所以没大纲,寒假可能继续搞


1.


“神父,我爱上了一个人。”


年轻人略略低哑的声音从细密的雕花小窗另一边传来,他似乎有些紧张,声音发紧,陆光端坐在窄小的空间里,手下意识握紧了十字架,微微偏过头看向小窗那边。


对方的个子比他高,即便坐下了,陆光平视也只能看到他的鼻尖与一半陷入阴影中的薄唇。稀薄的阳光照入告解室,年轻人像是刻意让自己陷进黑暗中,不想让半点阳光照到身上。


“你需要从“保佑我,神父,为我的罪”开始。”


神父静待,对方却沉默下来,许久不说话。陆光在沉默中微微讶然地扭过头,慢慢抬高了视线,试图通过小窗上的镂空雕花寻找青年的眼睛。但这在黑暗中有些困难,他只能看见对方雪白的虎牙,颧骨和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连绵的阴影。


“上帝,和他光芒所及之处忠诚的使者,我向你虔诚得忏悔,为我犯下的罪。”


“我爱上了一个人。”


爱并不是罪,也许有罪的是被爱的那个人。


“他是我所在教区的神父。”


提起心爱的人,年轻人的语调变得温柔起来,好似只要语气粗俗一些就会伤害他。一开始那种让人感觉违和的紧张感逐渐散去,这让神父也跟着放松下来,慢慢松开紧握十字架的手。


根据教义,同性之间的爱触犯了七宗罪中的淫欲,爱上不能爱的人,是为罪,须忏悔,须改过。


“您知道吗,我从出生到现在,没来过几次教堂,我不会来教堂祷告,更不会参加弥撒。只是一天夜里从教堂外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他了。他穿着黑色的神父袍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他的眼睛,上帝,你不知道他蓝色的眼睛有多么漂亮,好像有一千颗星星落在里面。你见过天使坠落吗?被逐出天堂的天使化作光点滑落天际,就像天鹅星座一场华丽的流星雨,他的眼睛就那么美。”


年轻人的声音在叙述中渐渐变得暧昧而潮湿,他的呼吸从紧张状态下平静下来,而说到神父走出教堂时,平缓的呼吸再次逐渐急促起来。他好似是在梦里见到了他的神父,仿佛此时所说的一切也不过是梦呓,饥渴的迷恋随着他的呼吸分子般从身体中离析出来,扩散到着小小告解室的每一个角落。


陆光闻言挺直了脊背,下意识得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十字架。


神父,蓝色的眼睛。一个指代,一个具体意象,神父心中升起某种不安,呼吸也变得有些发紧。


“您不知道我的神父有多么英俊,多么美丽——我希望您不要误解“美丽”这个词,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他。那让我……”


青年幽微的喘息声让陆光心中蓦然一紧,他想呼唤青年的名字,却陡然想起青年并没有告诉他。幽暗的密闭空间让陆光有些头晕,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攀住雕花窗格,将身体微微靠向小窗。


你有罪,他心中默念。


“我想过去拍他的肩,跟他说说话,告诉他我的名字,可我是个污秽的存在,我不敢让神父看见我,不敢碰他,更不敢开口同他说话。我从没爱过谁,可我知道这就是了,只有爱才会让我自惭形秽。”


青年的声音穿过雕花木窗的缝隙,雾霭般填充着这逼仄空间的每一处。陆光用力抓紧了手中的十字架,想说些什么,可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想冲进教堂,尽管我不喜欢花窗上的圣母和圣子,可神父就在那里。他在主持弥撒,分发了圣饼与红酒。我站在门口,想把酒倾倒在他身上,我想看鲜红的酒从他额头滑下,弄脏他英俊的脸,弄脏他的脖子和干净的长袍,让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


青年的嗓音中带着某种捕食者的狂热,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爬过陆光颤栗的脊椎。


“神父,爱让我变得比从前更贪得无厌。”


“也许你该忏悔。”神父没等到青年告解完毕便低声说道。


而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神父在漫长的无声应答中等待着,等待对方的回应。也许对方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愿意走进告解室,也许是对方是诚心忏悔才会向他告解,他应该劝导。可过于冗长的沉默总叫人不安,陆光把身体往花窗那边靠了靠,这时,一个低哑的女声突然响起,“求神父降福,准许我告解。”


神父诧异地矮身凑向花窗,一双蓝色的眼睛透过雕刻得繁复精美的镂空花纹看向另一边,女信徒为此吓了一跳。


“抱歉。”陆光有些尴尬得拉了拉一瞬似乎变紧的衣服。


年轻人走了吗?为什么他什么动静都没听到?还是说,刚刚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遵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意志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阿门。”清朗的男声回荡在尖拱石顶之间,以这段祈祷结束了他的演讲。


“阿门。”众人应和。


今年的节日祭礼十分热闹,即使宣讲结束后,人们也没有离开,或是三三两两地聊天,或是与新来的神父攀谈,当地中学的志愿者们四处分发零食饮料,气氛十分热络,只有一个俊美的黑发青年,西装笔挺,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两手插在裤袋里,心不在焉地看着人群,既没有加入闲谈,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先生,先生,”两个青涩的志愿者学生凑近来,好奇地说道,“你是新来的吧?要来点点心吗?”


“谢谢款待。” 程小时从学生的篮子里拿了一颗糖,剥开,含在嘴里,视线却一直跟随着远处的一个身影,两个孩子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陆光神父的演讲很不错吧?”其中一个女孩颇为自豪说道。


“何止不错?他简直才华横溢!”另一个男孩两眼放光。


“确实动人,”程小时淡淡地赞同,“他有一副好嗓子,看来你们很喜欢他?能跟我讲讲吗?”


两位少年立即忙不迭地开始讲述,更多孩子围了过来,叽叽喳喳,迫不及待地分享这位神父的美好之处。


神父来到这里只有一年,就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爱戴。他帮助了很多误入歧途的孩子,但从不居功,这样高洁的品格,在当今社会简直是凤毛麟角。


“然后呢?你们可以对我说实话。”他倾身靠近那两个孩子,姿态颇具压迫感,但他金色的眼睛里有某种奇异的东西,让孩子们放下了心防。


“嗯……他……”少女有点害羞,“他还很英俊。”


话一出口,周围孩子们窃笑起来,却也禁不住点头同意。


“她说的没错啊。”程小时实事求是地说。


“是啊,他的眼睛像露珠一样,”女孩赞同道,“亮晶晶的,好清澈。”


是啊,当它们染上泪水的时候会更加动人。程小时勾起嘴角,眼角会变成淡红色,泪滴沾在那些俏丽的睫毛上,脆弱得让人想摧毁。


“他的手也很好看,”少年说,“有力又灵巧。”


是啊,即使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和人群,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双手攀着自己肩膀的触觉。


程小时眯起眼睛,那双嘴唇,即使放松的时候也像在索吻,他想把它们含在齿间蹂躏、吮吸,让它们充血,让它们被液体覆盖,白色流淌在鲜红之上,美得像是罪孽。


“还有吗?”程小时漫不经心得催促。





教堂前方的少数人已经开始平安仪式,交换握手和拥抱。有个微湿的指尖轻轻滑过陆光的颈背,陆光立即从拜神进入警戒状态,他转身,是那个从宣讲开始就盯着他的男人。


“神父。”


他的嗓音很好听,当然,但当陆光与那双眼睛对视时,他忘记了其他所有一切。声音、气味、玫瑰天窗。男人的皮肤像古董瓷器一样细腻而闪光,湿润鲜红的嘴唇有种奇异的脆弱感。


但最吸引人的部分是他的眼睛,金色的,覆盖着浓密的深色睫毛,像燃烧的月光,跳动的火焰,会让观众短暂地忘记呼吸。那不仅仅是美丽,那简直是……勾魂摄魄。


陆光晃了下神,这种美有些邪恶,非人类,超自然,好像站在那里的是一个恶魔,正在引诱猎物踏入陷阱。


“平安。”男人说。他的眼睛看向陆光黑衣里露出的白领,嘴角古怪得拧起,按仪式陆光要给男人一个拥抱,但他只是伸出手。


“平安。”陆光说。


程小时看着陆光的手,脸上透出好笑的神色,倾身过来,吻住了他。


这在理论上是许可的,但陆光从他们嘴唇相碰的第一下就知道,男人脑海中没有任何纯洁的念头。他紧绷起来,准备后退,但男人轻碰后就离开了,闲散得走到后面墙壁靠着。陆光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天主被侮辱了。


“我有一个把戏,想表演给你看。”程小时看着陆光说,“神父。”


言毕,他慢慢伸出左臂,朝向旁边的圣水台,然后让食指轻轻下降,点上水面。 圣水猛烈沸腾起来,嘶嘶地蒸腾起大片雾气,周围的人纷纷被他吸引过来,发出惊呼。程小时收回手,优雅地鞠了个躬,掌声四起,赞叹声不断。


“你是魔术师吗?”一个孩子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嘿!魔术师是不能透露秘诀的!”旁边的孩子立即帮程小时说话。


“他说的对,但是今天我可以破例一次,”程小时和气地笑着,稀松平常地解说道。 “因为我是恶魔,而且不是一般的恶魔,我是地狱之王,所有的恶魔都听我号令,我的力量极其强大,连天堂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所以我能毫无障碍地走进这里,而且圣水也伤不到我,反而会被我破除法力。”


片刻的沉默后,人群轰然大笑起来。


活动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陆光回到更衣间,脱下祭袍和绶带,换上了便服。他离开教堂,走进温暖的金橘色光芒中,任由阳光将自己的影子拖出老长。


走下台阶之后,他停住了脚步。


“神父先生,怎么不走了?”


程小时迈着长腿走到陆光左边,缩地一般的大步让陆光有些不安。程小时不经意地把陆光挤到教堂围墙上,似乎是意外,却又不像。


“Christo”陆光说,一边从眼角观察程小时的反应,一边手指悄悄摸上后背的枪。


“神父先生。”程小时嘴角勾起,呢喃的声音仿佛情人间的呓语,“我是地狱之王,这种把戏对我没用。”


他转头,陆光的手稳稳持枪对着他。


“子弹上刻着十字架。”


程小时歪起头笑了,出乎陆光的意料,他一手握住了枪管,用强硬的力量把开了保险的枪从自己脑袋的方向移开,掰到自己的心口上。陆光望着他,这时真正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他根本预判不出程小时下一秒要做什么。


但是程小时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握着枪管对他笑,似乎陆光把他的心脏轰碎都无所谓。


陆光对他嚣张的笑厌恶极了,尽管他发现这个笑容非常漂亮。他压低声音说,“你想做什么?”


程小时一手握着枪管,另一只手攀上神父大张的眼睛,顺着他的眉形描摹,赞美着他美丽的眼睛,“我总是为这双眼睛迷失,以为它们才是明亮的北极星。”


陆光下意识激灵了一下,然后皱起眉。程小时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舌头闪出来润了下自己的唇。


他松开枪管,退后一步,躬下了身,嘴唇吻在贝雷塔92式的枪身上,色彩鲜明的红和黑碰撞着,美丽和武器把这一幕渲染得刺眼。程小时抬起明亮的金色眼睛,目光一寸一寸在神父脸上抚过。


“程小时,幸会。”


在陆光确认自己战胜了思想中没准备过的世俗拖拽然后扣动扳机的时候,恶魔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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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试探老福特底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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